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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ification in Christ 第二章

第二章 用皮子做衣服

4. 「用皮子做的衣服」之雙重現實的人類學和宇宙學面向

(c) 婚姻


我們已在上述段落中看到,在人類墮落前的生活,他在與天性和諧運行時,
他的目標在於將所有知覺的事物觀照在自己心中,並且交託給神,以便與神得以聯合創世的美意。
這會實現一種在神裡面所發生的環球整合,也會重新為人整理他所有面向的特徵,
包括了性別的不同-這當然就意指男性和女性的不同。


不僅如此,我們也在以上看到了人如何在顛倒了他身心相關官能的本性活動之後,如何成了非本性之慾望的奴隸,
而當人類無止盡地追求歡娛時,在他內心的公義如何以痛苦回報他。
馬克西摩詳盡地提到這種運作所造成的惡性循環會讓罪人活在心中的牢獄裏。
這是一個無理性且致命的循環,因為當一個人愈加追求慾望的滿足,他所嘗到的苦果更是痛,
這種痛在死亡之際達到了最高點。
「因此,肉欲歡娛是以一種與理性相衝突地方式引介而來的,而痛苦是與理性相符合的,就在此介入了。」
因此,我們了解到每一種歡娛的後頭都是痛苦,
人「就全然地產生了追求歡娛的衝動,對痛苦也產生了全然地反感。
他以全力追求第一種,也以全心來避免後者;
人以為他這樣做就可以將兩者區隔,他可以擁有與自私相關的歡娛,完全不需要擔心痛苦的後果,這怎麼可能發生呢?
這是因為他不知道…沒有痛苦,他就無法接受歡娛;痛所造成的悲痛苦惱是包含在歡娛之內的。」


由罪惡所造成的現實,也就是歡娛與痛苦所結合而成的罪惡聯合,被神以憐憫的方式使用,好讓人類種族可以存活下來;
一如對待法律的方式一樣,神對待法律時也賦予了道德。
以統一和相同的方式,祂限制了歡娛和痛苦,在基督裡面完全地抵銷/中和掉。


然而在我們詳盡地探討神這個充滿憐憫的介入行為之前,
我們必須又回歸到古先父們的教導:在人類墮落之前,一如我們在當今所理解的看法,
對於人類繁衍下一代的目標來說,婚姻是沒有用的。


聖約翰‧克里梭斯頓(Chrysostom, Saint John)寫道:
「當亞當被造之時,亞當還在伊甸園,也沒有婚姻的問題。
他需要幫助者,而一名幫助者就應運而生。
但是婚姻在當時似乎還沒什麼必要可言…它們的靈魂對性交的慾望、懷孕、
肉體上的劇痛和生產和各式的腐敗是全然陌生的。」


這段話讓我們想起了尼撒的聖國瑞所定義的「性的結合,」「受孕」、「生產」等等,
也就是「用皮子做的衣服」所帶來的一切新情境。
這兩個先父的教導正好相符,也解釋了我為什麼在提到婚姻時說的一如我們在當今所理解的看法。
我的看法是:這些篇章的主要中心在於:性之聯合、受孕、肉體上的劇痛和生產的事實等,
都是因著人墮落之後被披上「用皮子做的衣服」而來的。
到底「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聯合,二人成為一體。」(創2:24)在人違背命令之前的意涵為何,我們並不清楚,
因為我們不知道在人類墮落之前他們的身體是有什麼樣的構造。


男性和女性分別存在,他們各有自己獨特的身心相關構造;
然而我們毫無疑問:聖約翰‧克里梭斯頓,也在他許多文本中提到第一對人類夫妻「並不受制於身體的需要」,
即使他們有身體,他們卻「不需要任何身體上的東西」。
因此,他們就像天使一般活在樂園中,沒有人慾火中燒,也沒有被任何慾望所奴役。
因此我們也不曉得人類要如何完成「生養眾多,遍滿地面」(創1:28)。
馬可西摩則是以比較通觀的看法來闡釋這一段:他將其稱之為人類種族之「屬靈上的生養眾多」。


古聖父並且也採取保守的方式,敘述到「腐敗的形式」-肉欲的吸引、性的聯合和生理的生產,
在人類墮落之前是不存在的。
然而,由於教父們的意圖不在於為一個純粹推測性的問題提供答案,他們拒絕為任何關於人類墮落前狀況的特定看法背書。
我們在這裡有一個求婉達(apophatic)的應用方式可用於人類學。
先父們的目標,是透過持續的反駁來創造一個充滿活力的狀態,不讓人在任何一點上失去了神的陪伴,
但是鼓勵他持續往前行。


也由於這個觀點,我相信多少闡明了兩種關於人類被創造之歷史的困難點;
現代神學家經常對這兩個難處多家討論。
於此我要源引聖國瑞的說法,他的說法包含兩個:
1. 也就是太古之人(primeval man),就是「第一個被創者」,也就是沒有性別的區分;
2. 針對「第二個被創者」,也就是聖國瑞所說的「性別已被神在人類墮落之前設計好了」(epetechnithi),
好讓人類在違背神的命令、被趕出伊甸園之後還能繁衍後代;
神早已預見了人的墮落,若這件改變歷史的事情沒有發生,人類種族「應該會像天使一樣增加繁衍的方式來增生」。


我們也可以加入其他先父所獲得的洞見來拓寬我們的討論方向,
像是Methodios of Olympus,他主張身體不可能構成「用皮子做的衣服」,
因為「造男造女」(創1:27)和「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創 2:24)意味著人類墮落之前的狀況。
還有聖約翰‧克里梭斯頓(St John Chrysostom)所說的,在人類墮落之後,神重新塑造了人體,
原來的人體比現在的人體好很多,現在的人體是為了讓我們適應現代生活所設計的。
我們要注意到克里梭斯頓沒有針對人類墮落之前或是之後提到「第二個被創者」,他只是說到「重新塑造」。
他在形容人類眼睛的功能時,他提到眼淚是一個人類墮落之後的功能,其他器官的功能也有類似的改變。
我們也應該提到馬克西摩的觀點,他說人類官能在墮落之前是屬靈的,
並沒有那種使人盲目的、跌倒的、最終使人失落的慾望。

來自各地所有人都似乎恆常地擁護大馬士革的聖若望(St. John of Damascus)的警句說法:
「神在所有事情發生之前就通曉一切了,因此祂當然也預見了人類會犯罪,也終究會死,
因此祂事先就預備了兩性,命令他們要生養眾多。」


以上這段應該夠以闡述聖國瑞的說法。
聖國瑞也採取了魔鬼及罪人終將回到上帝的懷抱的學說(apocatastasis),這對屬靈生活是非常有益的。
另外,我們也要討論結合了太初和終點的一切-基督-祂代表了父神的形象,也是人類最終會有的形象模範。


我們也可以在此時回到克里索斯托他對婚姻的評論:
「由於他們(亞當和夏娃)違背了神的命令,他們淪落成為塵土,在失去了那種樂園中的幸福生活後,
他們也失去了處子的純真…因為他們已經成了罪犯,他們褪去了聖潔美好的外衣,也拒絕了天堂般的生活環境,
接受來自死亡的墮落、腐敗、詛咒、痛苦、一生辛勞。
婚姻也在這個情境下進入他們的生活。
見到了婚姻是如何來的嗎?
你見到為什麼婚姻是有必要的呢?
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婚姻創造了亞當?
是什麼樣的痛苦創有了夏娃呢?
數萬個天使服事神,但是他們沒有一個像亞當那樣被創造出來;
他們的出現沒有經歷生產、痛苦和受孕。
我們人類之所以會持續,不是因為婚姻,而是因為神的話語,因為祂一開始就說,『生養眾多,遍滿全地』(創1:28)。」
對於人類種族除了靠亞當和夏娃一些有創意的活動之外,能如何生養眾多這問題,
克里索斯托回答:「我無法告訴你們他倆是怎麼活動的,值得留意的是:對神來說,祂不需要婚姻來讓人類生養眾多。」
在解釋創世紀的一句章節:「那人和他妻子夏娃同房,」(創4:1),
克里索斯托寫道:「我們可以好好觀察這段歷程是如何發生的,
在違背神的命令後,在離開伊甸園之後,亞當開始與夏娃同住。
在他們違抗神的命令之前,他們模仿著天使的生活,並沒有性行為聯合的問題。」


我們一直在討論聖父中最仁慈、最有社區/社會觀念的克里索斯托的文本,好闡明先父們對婚姻的正面特質。
我們現在所了解的婚姻,是一種人類墮落之後才發生的現象,它構成了「用皮子做的衣服」之雙重現實的一個元素;
他完全沒有瞧不起婚姻的說法,即使婚姻絕對是罪所造成的;
但是神把婚姻又化成了一種祝福,一個保羅稱之為「極大的奧秘」,
也是基督和教會的關係,正是墮落之前亞當與夏娃之間的關係(弗5:32)。


保羅這個對婚姻的肯定在無數個教父們文學中重述說明,這也是「婚姻」的基礎。
為了慶祝這個愉快的聖禮,教會經常會為新人大肆慶祝,舉辦豪華婚禮,
一個著名的新人禱詞為:「我們的父神,祝福這對幸福的新婚夫婦,祢祝福了亞伯拉罕和撒拉,祝福他們的子女,
有美好的外貌、和諧的靈魂和身體健康,讓他們如黎巴嫩的西洋杉那樣高挺,像繁榮蔓生的藤蔓。
讓他們農產富足,讓他們的工作能榮耀祢,他們也能快樂老去,看見孫子如茂盛的橄欖樹一樣圍繞著餐桌,
願祢的榮耀時時與他們同在!」


對那些指稱婚姻為一種罪惡而且排拒這儀式的人,教父們也異口同聲地表達譴責。
這些人把婚禮從教會中移除,認為要結婚者故意讓自己與惡魔同工。
在一開始,是惡魔欺騙了人,使他遠離 神;結果人不再擁有處子身分的美好外衣。
現在惡魔改變策略,教導說婚姻是一種罪惡,從人類身上剝奪婚姻的外衣。


教父們對男女關係的看法表達得十分貼切,也以實際的教牧層面來照看這件事情。
克里索斯托在寫以下這段話時,其實充滿了對人性、家庭關係的細微的了解。
他勸告丈夫要:

「對她說愛意綿綿的話…『世上一切,我只重視妳的愛,在任何時候,沒有什麼比跟妳發生爭執時讓我痛苦。
即使我會失去一切,比世上最窮的人還赤貧,即使我發現自己陷入最深的險境中,
無論我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我倆一切平安,每一件事都是可容忍、可接受的。
我們所有的子女在我眼中都是可愛的,只要妳永遠對我充滿愛意…』
也許有的時候她會說,為什麼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享用到你那邊的金錢呢?
我現在還是用我父母給我的錢來妝點自己。
那你就回答,『妳在說什麼呢?我的摯愛?妳還在用自己的錢裝扮自己?有什麼樣的抱怨比妳剛剛所說的更糟呢?
妳不再是妳身體的主人,而妳卻要佔有自己的金錢嗎?
在婚姻之後,我倆已合而為一,為什麼我們的錢還不合而為一呢?
我是妳的,我親愛的妻子,當保羅如此吩咐丈夫們:丈夫沒有權柄主張自己的身子,乃在妻子』(林前7:4),
如果我沒有權柄主張我的身子,我當然沒有權柄主張我的財產了…對她說話時絕對不可粗魯或大小聲,
而是要輕聲細語、充滿尊重和愛。
只要你尊重她,她就絕對不會從他人那兒尋找滿足;
如果她喜歡你的稱讚,她就絕對不會從他人那兒尋求肯定。
在眾生之中,你只管欣賞她的美,她的謙和,並且多多稱讚她。
以這種方式,你就會永遠擁有她的心,她也不會被其他男子所吸引。」


在談過這些闡明方式之後,我們再來看歡娛和痛苦的惡性循環。
神介入了這種循環中,在祂的恩典憐憫中,祂把歡娛重新指引到人類繁衍後代的目標上,
限制它、馴服它,甚至給它超越自己的能力。
確實有實例證明歡娛可以超越自己,一如被神所憐憫的夫妻,約雅新和安娜(Joachim和Anna),
他們的孩子不是什麼肉欲歡娛的產物,而是透過禱告求來的。


還有,歡娛是自愛(self-love)的產物,它在婚姻中被超越了,成為屬靈的歡笑和喜樂,而自愛變成了珍愛。
克里索斯托寫道:「你有一個妻,你也有子嗣,有什麼喜樂比得上這種天倫的愛呢?
告訴我,什麼比孩子更甜美可愛?
有什麼比一個忠實的妻子更讓一個貞潔的男人滿足呢?
如果你要有尊嚴的活著,就沒什麼比孩子和妻子能更讓你滿足了。」
我們的神將肉體的歡娛穿戴上了正面光明的歡樂衣裳。
難怪耶穌是在一場婚禮中展示了祂的第一個神蹟,將水變成酒,讓婚禮當中的喜樂變得更完滿。


神也以同樣的憐憫,減輕了死亡和腐敗所帶來的痛苦,因為生育孩子是「死神面前為我們帶來最大的安慰。」
因為,克里索斯托寫道,「死亡是種絕對無法為人帶來安慰的邪惡。」
由於這個緣故,他指出,「神和祂的憐憫在一開始就迅速地把死亡那可怕的面具揭下來,賜給人類子孫,
以取代死亡的地位,讓人可以在今世就看到復活時的形象,為那些跌倒犯罪的人帶來希望和機會。」


所以在基督誕生的時候,歡娛和痛苦兩者都可被全然摧毀,這件事的發生不但完全沒有歡娛,也沒有孩子誕生時的痛苦,
卻是罪在降服人之本性時的一個激進方式,揭示了新法;
因為耶穌的誕生並沒有凡夫俗子的「種」,這是一個沒有腐敗介入的「受孕」,也未曾毀掉馬利亞的處子貞潔。


由於耶穌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方式跟一般的生理方式不同,
祂自然就不需要受所有的人類墮落之後之律法、還有死亡的羈絆。
當祂自願接受一切還有祂的誕生,也就是「透過人類之種子/精子的受孕方式,還有人類犯罪之後他們本性所接受的腐化」,
祂就表示願意摧毀這一切苦難的源頭。
「來自亞當的衍生/產生是歡娛放蕩」,人類因此繁衍增長,殘暴專橫地統馭大自然,以「死亡的食物」供養它,
而人類墮落後的世界確實也活該如此。
但是「神以肉身誕生,出於祂對人類的憐憫,讓兩者完全摧毀-這兩者包含了來自亞當的放蕩歡娛,
透過亞當而來的死亡,耶穌完全抹掉了加諸在亞當上面的懲罰,以及他所犯的罪。」
放蕩歡娛和痛苦的惡性循環以這種方式被崩解了,人類本性因此獲得自由。


更通讀的說法是,透過耶穌這種誕生方式,神不但把人性修復回到墮落之前的狀態,也使其完整了。
亞當的目標是要「透過一種與無肉欲/慾望之神性的關係,脫去從本性而來的男人/女人之差異。」
這個目標在基督裡頭完成了。
祂完成並顯示了人類的真正本性(標圖,logos),沒有男性或女性的特徵。


不僅如此,透過成為真正的人,基督為人性帶來了全新的開始,有著「新第二代人類的開始」,
也就是透過洗禮的屬靈新生,這不僅是從原罪被釋放出來的結果,
也為每個信主人帶來希望:一個亞當未曾完成的事工,由基督完成了。
馬克西摩解釋:我們的第一個祖先是由神的形象所造,好使他透過聖靈能在神裡面因著自己的意志而生,
讓他能「在天性上是個神的創造物,透過恩慈而成為完整的人。」


但是亞當並沒有這麼做,
他以「非自願的、物質的、放蕩的、奴役的、被動的肉體誕生過程」交換了「神性的、神形且精神上的誕生過程」。
這個肉體誕生過程存在著我們被咒詛的能力,被自由的、無罪的基督無悔地接受了,「因為祂是美善的,又有恩慈的」。
「透過聖靈、自由意志而相信祂的人,祂賦予了他們一個成為神的子民的機會,不再是肉體和血的子嗣了。」


以上這些討論只有呈現馬克西摩幾個觀點而已。
在他原來的文本中他曾經對更多高深的知識多加討論,不僅論述人類在違背神命令之前的狀態,
也處理墮落之後人的生物現象和事實,還有在基督裏重新造的人:「或男或女」(太3:28)。

這些先父們因著亞當的神形開始和他的「以神為中心」之結束而視他為一個神學的生命。

特別的是,從這個觀點來分析的生物形誕生並非是被詛咒的,而是可理解的、因此也是神也能接受的方式,
成為一個進入生命的禮物。
根據這份禮物,還有合適的使用,人可以被帶領前往真正的屬靈重生,
能夠以他在基督裏找到的新生來覆蓋他原來的生物生命。
因此罪可以被超越成為一個充滿神的愛的泉源,因此,人類墮落這個可怕的悲劇,被轉為一個歷史上一個小意外。


古聖父對於亞當和之後人類的生物性誕生在我們這種人類墮落後之心智運作上多少製造了一個難以移除的刻板印象。
這個印象比身體的復活還難以移除。
復活這個概念比較容易接受,因為我們可以將它移轉到未來,不須在此地此刻就完成它,
而且就在現在把我們生物性之缺點治死,一如保羅在歌羅西書3:5-8節所說的,且要透過耶穌的聖靈高舉我們正向的優點。
但是我們若不這麼做,就無法被真正釋放、得到自由。


這正是為什麼深瞭復活之力量、並且也經歷了來自神那裡之真自由的古聖父,
會基於他們對人類的愛而堅持教導在此刻此地發生之復活的可能性,儘管這個概念會在乍看之下讓人大感詫異,
他們也在同時指出了會引導我們到復活之路的方向。
這個教導也彰顯了基本實體論的重要性,也就是洗禮、整個聖餐禮、人類在教會的禁慾苦行和屬靈生活。
這些都不是在人類墮落之後加諸給他們的元素,因為人可以選擇要或不要;但是這些都會形成維護人類本性存在的要素。


由於這些事物是人的特徵,他們可以達成某種改變:在婚姻的聖禮中,
讓兩人決定攜手一生的愛,正是結合了神聖之三位一體的愛,
因此由此創造出來的家庭已經不僅是個生物性的事實、一個社會機構、一個心理或是肉欲的聯合,
而是有更深遠的意義的:一個基督肉身裏真正、純粹活著的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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