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末世論觀點看初期基督教
Primitive Christianity
The Eschatological Outlook

基督教會的誕生,源自於猶太文化後期的歷史背景與人民期望,
先知們所預言的「上帝子民的命運」藉著基督教會的出現而圓滿,
而基督教的靈修,也在當代猶太教信仰的影響下脫穎而出。
末世論的觀點突顯了希伯來人的思維,
也因為人民對「新永恆」(彌賽亞時代)的「上帝國度」的來臨抱著很深的期待,末世論更顯得有意義,
因此,基督宗教繼承了末世論的思維,也把它當作「基督教靈修」的主要元素。


異教信仰(尤其是希臘文化中的神秘主義)把「救贖」看是神話中逃脫時間與歷史的「超塵經驗」(extratemporal experiences),
基督教靈修,在聖經思維模式的影響下,與異教信仰大相逕庭,它打從一開始就把焦點放在歷史上。
教會把眼光放在歷史的範疇,而不是宇宙論的範疇,
教會並不著重自然界(四季、星體的週期運動…等)的觀察,而是著重在人類歷史事件,
這點與異教信仰和希臘文化十分不同。
創世並不被歸於永恆或「神聖」,而只是一個事件的開端。
它的存在與上帝的意志緊緊相繫。
人類與上帝的關係並不是經由自然界,而是經由人類對上帝意志的服從,
這一點也賦予基督教靈修一種道德修養上的特色(實踐真理)和強烈的個人面向:
即「透過人與人之間的人際關係,才能實現人類與上帝的結合。」


這些特色, 與古希臘思想形成對比,在柏拉圖式的觀念中,「真理」是對靈魂原始生命的回顧,
古希臘的做法是不斷對過去的事實提出理性解釋,並且藉此找出人類存在的意義。
而聖經的方法則是具有末世意義的,它提出了人類未來的方向。
聖經要人類在上帝最終的行動裡尋找生命的意義,從一切現在和過去的事件當中,領悟其中的道理和重要性。
上帝最終的行動與末世論中上帝的來臨都成為初期基督徒靈修的泉源。


眾人對於末世「彌賽亞時代」的期待,在耶穌基督體內實現了,
對後期猶太人而言,他們心中所期待的那個形象,
尤其是啟示錄提到的救世主 (christos)與人子(Son of Man)與耶穌完全相同。
這個論點第一次出現在但以理書第一章(西元前二世紀)。
儘管我們接受這樣的觀點:「耶穌自己也相信祂就是『人子』(教會賦予祂啟 示錄中的形象),
祂將要帶來上帝最後的審判,開創新的國度。」
事實上,這個身份的確在新約當中起了作用,並且構成了信仰與靈修的基本元素。
因此,基督教靈修是以拿撒勒(Nazareth)的耶穌為中心,祂是救世主、「人子」,
這個末世論形象造就了歷史中的上帝國度(耶穌還有其它具有末世論意義的名稱,
例如:上帝的僕人[出自以賽亞書]、國王、先知……等)。
從此,「人類與上帝的關係」和「人類與耶穌基督的關係」就變得緊密不分,
耶穌基督的歷史形象也使祂成為末世論中的救世主(彌賽亞)。


拿撒勒(Nazareth)的耶穌的一生,對於最初幾世紀的基督徒而言十分重要,
祂的「愛」與「復活」具有關鍵的重要性。
大家心中所期待的末世論中 的「人子」或救世主(彌賽亞),是充滿榮光、擁有神能和至高權力的。
而「受難的人子」的形象似乎是有失體面的,
而耶穌接受了十字架,志願忍受這樣難堪的事情,
祂的舉動賦予了末世論一個「受苦」的面向,並且告訴大家「服務眾人」是一條走向榮耀的道路。
十字架與基督之死成為基督教靈修的基石,
並且打從一開始就清楚告訴各位,必須通過一道「窄門」(馬太福音7:13)
(也就是在沒有支配權的情況下,通過羞辱、磨難、獻身服務…等考驗的窄門)才能走上通往上帝的道路。
只有當基督徒真正「軟弱」的時候才能變得真正「強壯」(哥林多後書12:10),
「有能」與「無能」(甚至喪失靈魂性命)之間,也沒有什麼分別(馬太福音6:39)。
基督教靈修的基礎在於一個人能夠坦然接受「人子」受難這個不堪的事實,
這種坦然接受的態度,可能招致「殉道」的痛苦與死亡。
因此,基督教靈修絕對不是一種輕易達成的靈修,它需要犧牲與奉獻。


然而,「歷史上的耶穌就是末世的基督」的確切證據,來自於耶穌的復活。
沒有復活的信仰,初期基督徒就無法將「耶穌」與「基督」分辨清楚。
復活的基督,證明了上帝最後對歷史的審判將會在耶穌體內舉行,
並且,將會開創眾人所期待的末世的新世紀。
藉著基督的復活,最終的結局已經來臨。
這個打擊惡魔的強大力量已經獲勝,
在復活的基督體內,全人類和一切受造物已經實現了世界終極的命運,
並且獲得充滿光明(馬太福音4:16)、正義(彼得後書3:13)與喜悅 (路加福音2:10)的豐富生命。
當邪惡與死亡被打敗時,我們的歡慶勝利為「人類與上帝的關係」做了記號。
初期教會的基督教靈修,具有歡慶勝利的特質,這也構成了「聖餐大團體」的概念,
關於此,下文會繼續說明。


最初,基督復活的信仰牽涉了兩個相互矛盾的元素。
一方面,它牽涉「與復活的主的相遇」,尤其是以「與他共享餐食」的形式。
另一方面,它牽涉了「期待主的再來(基督第二次來臨)」,
此時一切痛苦、不義、死亡與(對於基督追隨者的)迫害將會消失殆盡。
這意味著,我們應該將基督教靈修視為一段「歷史與末世論之間的對話」和一個堅定的信念(深信上帝王國的來臨),
也視為一種熱忱的祈禱(期待著上帝國度的來臨)。
主禱文和啟示錄(馬太福音6:9; 啟示錄22:17-20)為這段「歷史與末世論間的對話」提供了戲劇性的證據,
新約中的其它片段也為此作見證。
我們可以說,基督教式的存在,是「介於已經實現和尚未實現之間」(O. Cullmann)。
靈修是要時時刻刻以戒慎之心和耐心(hypomonē)來期待上主的第二次來臨,
就好像上主再來之時會察看我們道德的帳簿,嘉勉那些自始至終都保有虔誠之心的人。
也就是說,我們要以基督之名在眾人面前「告解」(martyria),堅持到死亡(martyrion)的那一 刻,
也就是說,我們要擔負起基督的十字架,並且堅信上主很快就會來臨,
祂將使這些殉道者復活,就像上帝使耶穌復活那樣。


從這些方面看來,很顯然的,「基督第二次來臨」的延遲,是形成早期基督教靈修的重要力量。
對於這個問題,新約提出了充足的證據,無論是心理學或神學方面的論點皆充分,
「基督第二次來臨」之延遲,是為了教會成員而說的。
然而,上主什麼時候會來呢?祂現在身在何處?
上主來臨之時,基督教徒將有何種存在方式呢?
早期基督徒針對這些問題所提出的答案,已經為基督教靈修塑造出一個永恆的架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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