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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ification in christ Part Three

Part Three

III

悔改的來龍背景


亞當的罪,讓信徒也指認出來是自己的罪。
聖歌(Canticle)中敘述道:「我們的罪,比得上在第一個被造的人,亞當的墮落」-這是一個志願的方向改變,
也是更積極地改變目標。


在把自己當成目標後,人類「成為自己的偶像。」
在自由意志的選擇之下,人類斷絕了他與神的「肖像傳承」的關係,且由於如此,他也讓自己邁往神的路程中招致阻礙。
他為自己爭取自治,讓自己受限於這個被創的時間和空間、自己的被創天性中;
因此,在心理層面上,一場屬靈的飢荒在他的內心如火蔓延地爆發了。


一場來自神的飢荒攫住了你…
我的自己(self)被剝光了,沒有神的庇護。

人不再活著神所為他設計的生活,而是「依著自己的天性行事,」他因此在生理學上被領向死亡的路。
他原本被美好設計的center,被摧毀了,這也打亂了他的身心構造。
原本在形象中的美好,現在變得晦暗;原本是像神的部分,現在變得不像了。
人失去了「神所為他設計的外衣」,穿上了「皮子做的衣服」。
人原來是個神學的生物,他現在僅是個生物產品

這個破壞和崩解過程所發生的人類學舞台,在聖典中詳述紀錄,而我們也會在其下的論述中檢視。
然而我們首先需要定義罪所處的一般背景。


從聖典的一開始到結束,所有表達罪的運作的動詞,或是定義其結果的動詞,指的不是神,而是人,
而且在大部分的事項中,它們擁有的不是一個法律-卻是一個生理的內涵:我憂傷地往上看,我的心智被欺瞞了;
我犯罪了;我墮落了;我已晦暗;我失去顏色;我有汙點;我已腐敗;我摧毀了;我受傷了;我被矇蔽了;我遭受傷害;
我感染了痲瘋;我被污穢了;我被沾上汙點;我全身佈滿傷痕;我撕裂了我第一件外衣;我被污泥所染;
我被泥沼所淹沒;你已揮霍毀滅你靈魂的精華;我成為我靈魂良知的殺手;我被肉慾所奪走;
你把生命揮霍給肉體的慾望;我用被撕毀的外衣來遮蔽自己;我全身赤裸的躺著;我充滿羞愧;我靈魂飢餓。

但是即使有影射到法律的動詞,也用得頗為妥當,舉例來說:

我犯罪了,我冒犯了,

我把祢的法令拋在一旁,
我在罪中拖曳前進,
我替我的傷口上加添了更多疤痕。

還有:
為此我在悲慘之中遭受責難,
為此我被自己良知的判決而被判有罪。

同樣的狀況也出現在名詞中:欺騙性的想法;不理性的慾望;不理性的食物;被下毒的食物;玷汙的生命;
源源不斷的錯誤;情慾的貪性;情慾的狂熱;情慾的黑暗;靈魂和肉體的傷口;受傷;撕裂;燃燒;鬆懈。


我們深受西方對原罪的教育所影響,將罪放在一個法律的情境當中。
我們將罪視為對神的命令的不遵守,而罪的結果成了神所加諸的懲罰。
然而對東正教的聖經和古教父傳統中,原罪和其他一切罪的環境/背景主要都是肉體的。
當人將眼睛閉起來不去面對光,他就會落入黑暗中。
當他失去自己的中心,他會變得迷惘。
當他與生命保持距離,他就死亡。
神的命令,並非是威脅,來處罰一種來自人之外的源頭的過犯。
神的命令形容了人類生存的一種健康的狀態。
隨著違反健全律法而來的病、 痛苦和死亡,並非是取自於律法的懲罰,而是過錯的自然結果。
是人-不是神-為邪惡的濫觴。
這個事實極具重要意義,因為它代表的是:罪人會站在神的面前,不必等神來責備他;
他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因此前往懺悔的道路仍然是開放的。
神在祂的憐憫之中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創造物,無論情況如何。
人類從祂面前逃離, 現在則被召喚回到祂的身旁。
這個返回,這個換置到神的領域,等於恢復健康,也是人類生存重新構造和轉變;
這就是懺悔的核心,以及整個屬靈奮鬥的內容-還有信徒在參與彌撒聖典過程所繪面臨的掙扎。


罪人從他遠離神的迷失狀態,到最後的懺悔,因上述的緣故,居於神與人關係之一般背景之中。
懺悔的人類學背景,在彌撒聖典中以一種對人類靈魂和人類之身心構造的深度了解而詳盡描繪。
我會在以下重現,並且再次回溯:彌撒聖典提供的不只是分析,而是進入一種活生生之經驗的可能性。
下述所提及的許多點,已/會在本書的其餘部分詳加分析。
然而我們不可能在此略過這些重點的,因為這樣會扭曲彌撒聖典邀請我們進入之儀式的背景全貌。
在教會中,也就是真實生活所發生的地方,一定包含了生命中不可避免的重複。


靈魂在遠離神,被剝奪了祂的生命之後,便從肉體中尋找滋養。
靈魂的慾望以這種方式誕生了。
更正確地來說, 靈魂冷靜的官能-也就是在被創人類中構成了與自存上帝溝通的管道,
以及靈魂功能收受神之恩慈的窗口、好滋養活化整個人-被這種受制於肉體的屈服所轉變,成為被扭曲的慾望;
有罪靈魂之生命以這種方式成為一個追求肉欲滿足的墮落人生。
這些追求慾望滿足的驅策力,吞噬且消耗了靈魂的功能-

因著我貪欲的緣故,
我在我裡面孕育了慾望的殘缺和醜惡,
損毀了我心智的美好。

在身體的部分,由於在靈魂中找不到生命,因此轉向了外在的事物,而且自然而然地成了物質的奴隸,
被困在腐敗的循環中。
因此,愛好慾望的肉體狂熱出現了,驅使人奮力從物質中尋找生命和喜樂。
正因為肉體的慾望會尋找物質以獲得滿足,一個與慾望同活的人一定結果會將物質事物認作為生命的泉源,
用它們來取代神的地位。
崇拜偶像正是享樂主義(hedonism)的無可避免後果:

我的心哪,你的罪層層加添,
把慾望當成是偶像,
並且讓憎恨重重滋長。

大自然的順序以這種方式而倒轉了。
當一切事物與自然和諧共處時,物質在人類有機體中找到了位階最高的構成,和運作的模式;
透過了靈魂的官能,靈魂對自存的上帝開展;
當事物因著拒絕神而與自然背道而馳時,靈魂讓自己屈於肉體的指揮,而肉體也被物質所支配。
這個適當順序的逆轉帶領人前往「物質的、和貪得無饜的 生命」,這對人構成了一個「沉重的鎖鏈」,
因為它包含了被物質創造物所奴役的現象,窒息了靈魂的呼吸,也變成了這些物質的禁臠。


這種初次的翻轉也與另一個同等重要的現象共行。
古教父傳統將人類的心視為人類生命的中心、身心平衡的支點,
是一個從超自然轉往肉體、從肉體轉往超自然的的謎般轉置。
這個器官不僅有身體的、且有超自然的運作模式。
在教父的教導中,靈魂的運作在心的中央其實是有意義的,它們在那兒相互包覆;而且靈魂的運作是從心中源源流出的。
心是身體生命的源頭,同時也是靈魂的中心。
因此,根據東正教的傳統,人類意識的最深核心-也就是一個自由而理性的人類被創物-在心那兒讓 神與人相遇。


當人自願地拒絕了神,不但不善加使用他「以神的形象被創」的樣子,反而成了自己的偶像,
根據彌撒聖典,他的心就變硬了,而且「變得厚顏無恥」。
他身心官能的和諧「出現了裂痕」,他的人性的完整被粉碎。
他的身體機能不再被神的恩慈所滋養,墮落成僅是生物功能了。
而靈魂的功能也不再有神性恩慈的保護,變硬且粗糙,有失它們真正能力的身分,變得廉價。
它們被罪惡所滋養,從原本合宜的功能偏斜了,被完全地扭曲。


當人類的意志與大自然協力運作時,它會啟動自由和愛。
但是當它被罪所支配而轉往慾望時,它成為這個慾望的奴隸,而且「產生了任性/固執」。
在自然人裡,智能是他認知功能的總計,也是這一切官能的指揮重鎮。
它們是靈魂的眼睛,人類像神(Godlike)理性的燈塔,照亮並指引這人。
但是當它們離開神時,它們僅是理智了。
因此,當知識自然地運作時,它是所知者(knower)和被知者(known)一個充滿關愛的交流。
但是當知識在以反自然的狀態運作時,它變成了觀察者,為了它客觀理解和正確開採知識的緣故,成了收集資訊的工具。
當智能、思想的內容捨棄了它們原本自然的核心時,它們漫遊到了外在世界,讓人與現實脫鉤,離開了自我,
在自我之外追逐著自己建立的偶像。


從人在墮落之後的構造和模式的觀點來看,人的身體和心理官能在古教父傳統中被稱作「用皮子作的衣服」。
人類對這個被創空間的自我限制,把這些「用皮子作的衣服」縫到人類種族裡面,
替代了恩慈所編織之理性而身心平衡的外衣:

罪已剝奪了我這
神一度以愛編織的外衣,
罪為我縫製了皮子作的衣服。
人類這個墮落後之身心外衣,可透過苦行和屬靈生活再度變得有靈同在;人類可以再次與神性生活同住。
但是它也可以變質,在最後變得

因著一生的肉欲和自我放逐
污損而沾染羞恥的血跡。

事實上,人類意志在出賣了它自決之與生俱來的權力給「外人」(就是有罪的慾望),它在最後會變得「無法控制」,
一個「不理智的衝動,」以及「熱愛肉欲的暴食狀態」;它可以完全被慾望所奴役,被轉移到享樂主義的墮落生活中。

在罪性的後階段,即便是思維能力(intellect),「也與污泥所混」,成為「灰塵」,在物質慾望中淹沒,
而且儘管它因為在世上被稱作「崇高」而沾沾自喜,就如聖典所稱的,在事實上它已「沉淪」。
當思想(thoughts)與追求物慾的熱情合作時,它們就如罪性行為一般被啟動,讓人嚴重受創。
當思想在獲得罪性重大的「內容」後,它們也會被囚禁,變得殘忍;信眾把這些狀況視為來蹂躪生命的掠奪者:


我是個墮落在盜賊之中的人,

我的所思所想也沉淪了;
它們讓我的身體覆滿了傷痕,
我躺臥著,被打敗、挫痕累累。

罪惡一定是源於靈魂的;而當罪以此方式「被激起而變瘋狂」,它也會讓身體腐敗。
聖靈的殿成了「肉體污染源的避難所」。
人類身體的迷人之處,身體能提供給人類的多種溝通能力,被對慾望的狂熱所吞噬摧毀。
身體、還有連同它的整個人「在放縱無度的慾望中被浪費一空」。

當人完全降服給罪時,他被帶領至自我毀滅的最終極邊際。
「他自作主張」來使他的良知死亡,然後「用石塊將自己的身體打死,」最後也謀害了他的思維能力:


我自作主張,成為我良知的兇手。

我能拿誰跟你比較呢,罪惡滿盈的靈魂?
啊,給該隱和拉麥,
你倆以自身的邪惡作為用石頭將身體打死,
用你倆迷失的慾望將你的心智殺害。

這段關於罪人順從自己慾望而走上毀滅崩壞的路,是放在聖典儀式之中;
它的目標是實用而非理論性的,而且以戲劇性的方式來有機地運作著。
信徒看到他生命的內容被罪所毀,就了解到他罪行狀態的悲劇本質。
在聖者陪伴下站在教會中神的寶座面前,他了解到他並沒有任何婚禮的華服,他赤裸一身。因此他感到羞愧、退縮。
他感到痛苦而為自己的狀態悲傷。
這個悲歎在聖典中的所有篇章均有提到:


我該從哪裡

為我邪惡一生的罪行而哀哭?
基督,我該在這種悲悼中
拿什麼首生的果子來獻與祢?

這一段揭示了禮拜儀式的戲劇性特質。
這個節目是一個最具人類完整天性的戲劇,沒有觀眾,只有演員,
而參與者可透過一系列的純淨過程在悲劇之中獲得救贖。
信徒以新的眼光看見了罪的真正深度。
他了解到罪所包含的不只是道德的黑暗,而是一個全面性的墮落。
罪包含的不只是一小部分或是為數不清的有罪行為,而是生命的批發性破壞。
以聖經的真正論述來說,是一個人所目睹到的、無神、無人、無己、無事物狀態的滅亡,沒有目標,沒有意義,
延伸來說,還包含了如地獄般折磨的寂寞和極度痛苦。
聖典中有些措辭就指出了這點:我是片沙漠;無子無女也遊蕩度日;一個無用的人生;一個窮困不足的生命;
沒有目標又虛空;洪水和風暴;災難性的衰退;一個無底洞;一個地球上的大裂口;一個無底深淵;
一場沒有理智的火災;然收;靈魂的鞭打;暈眩;黑暗;絕望。


一個充滿罪的生命並非是由任何特定的罪來定義的。
它的深層內容和真實悲劇,其實是由一般的無意義、無內容和不理性來組成的。


關於罪人的一個最具洞察力的描繪,就是聖經中浪子回頭的故事。
這個浪子並非只是罪在偶發的道德偏離。
他刻意遠離自己的家,從神的眼中消失,墮落入毀滅和沉淪中。
他的雇主、朋友、甚至是豬,都無視他的存在。
他對自己而言也是迷失的,不折不扣已經跨入地獄了。
他重返良知光照的那一刻,在這個寓言中以一個極具重要意義的描述來表達的:「他醒悟過來」(路加福音15:17)

這個回到良知存在的重新出現,就是拯救的第一步,準備離開罪的起點。
聖典就是從這點開始帶領我們。

在同時,禮拜儀式為信眾啟開了返家的路。
它呼喚他、指引他來到了懺悔和改變的這個特別工作,換句話說,就是他自己的治療、重新構造和再造完美。
這個工作的實現就構成了實際的懺悔返歸。

在接下來的部分我將試著形容聖典儀式在這份返回的工作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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