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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trinity 天主聖三的教義

天主聖三的教義

John D. Zizioulas
天主聖三的教義:
卡 帕多細亞教父們之貢獻的重要性
原載於Trinitarian Theology Today: Essays on Divine Being and Act, pp. 44-60，
為簡明文意本文略作修改。


III. 人學上的影響

對教父們來說，人是天主的肖像，因為 人是受造的，人自然不是天主，也就是說人有一個開始，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包括個別化和死亡，雖然人被召叫以天主存在 的方式來存在。
為了理解這 一點，我們必須看看卡帕多細亞教父們對性體和位格或他們所說的存在模態（tropos hyparxeos）的區別。性體指出某物存在的事實，指出某物是甚麼（ti），它有可能被想成好幾樣不同的東西。另一方面，位格指出某物是如何 （hopos or pos），使人只能料想到某一特定物，這是一個沒有疑問的道理。當我們想到人性，我們想到的是全人類，人性沒有任何獨特的人的意味。人性所有的自然特質， 例如分裂 — 個體性因而造成腐敗，繼而死亡 — 都是人性涵括的所有面向，我們可以由此定義何謂人類。其實位格，即人是如何（how）的，才能決定性體的限度是否最終能被克服，這位格是本體論上的本原， 如同在天主之存有的例子中那樣。天主在人身上的肖象說明的不是人是「甚麼」，不是關於本性實體 — 人從本性實體上永不能成為天主，天主在人身上的肖象說明的是人這個「如何」， 這個位格性。換言之，人有自由影響自身如何存在，可以依天主的方式（how），或以人本性的方式（what）。依本性來生活會導致個人主義、死亡等等，因 為人不是不朽的；若依天主的肖像而生活，意思是說以天主存在的方式而生活，就是天主位格的肖像，就能成為天主。這就是希臘教父們的人學思想。
這 樣的思想脈絡是來自於人被天主召叫奮力從所其本性和行為的必然性中釋放自己，如同人由自然律中釋放自己一樣，儘管人的本性如上所述在本體論上優先於位 格。從實際的角度而言，這是教父們在苦修的努力中所發現的，他們把這苦修的努力看作人類存在的本質，不論你是一個修士或是活在塵世中，若沒有盡力讓自己自 本性的必然性中解放出來，人的位格就不可能成為天主的肖像，因為在天主內，是由於位格而不是由於性體使祂成為祂自己的樣子。
在卡帕多細亞教父的 聖三神學中，我們看到其人學本質充滿人類存在的位格性意義。卡帕多細亞教父們留給世界最寶貴的概念：位格人的概念，作為本體論的終極意 義。因為這個概念不只是我們基督宗教傳承的一部分，也是我們文化的理想，在卡帕多細亞教父神學的研究中可以提醒我們這個人學確實的內涵和意義。
(a) 從卡帕多細亞教父的位格人概念來看天主的話，位格人不是次等的而是存在中基本絕對的概念。沒有比位格人更為神聖的，因為位格人包括天主自身存在的方式。位 格人不能因為任何理想而犧牲或降服，不論是道德或自然法則，或任何便利性或目的性，甚至是極神聖的目的，統統不可以。為了做真實的人，做自己，你必須當一 個位格人，那就是必須不受任何必然性或目的 － 自然的、道德的、宗教的、意識形態的 － 而束縛，必須站在比它們更高的位置。位格人絕對的自由才是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b) 人不能單獨存在，天主也不是孤單的，祂是共融。愛不是一種自然而生的感覺或情緒，像花朵從樹木中綻放那樣。愛是一種關係，它是自由地由人的自我中流露出 來，放棄自我的意願，自由地降服於他者的意願。他者，以及他者與我們的關係使我們找出自己是誰，我們的他者性，使我們成為我們自身，也就是成為位格人，因 為透過成為關係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本體論上來說，我們是獨特和不可替代的個體。這說明了我們的存有，我們之所以成為我們自身，不是由於別人，而是由於 我們的位格。在這個理由之下，我們之存有的「道」是愛的關係，這愛的關係能使我們為對方而成為獨特和不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愛「子」說明了天主之存有的 「道」，透過這個愛的關係，透過獨生之子的永恆之父，天主成為獨特的和不可替代的，這是教父們的位格概念的重要訊息。人存在的理由 － 這是希臘思想時常在尋找的 －不是在實體內，而是在位格內，是在愛的自由中創造的身分，不是來自其獨立存在的必然性。作為一個位格人，只要你存在，你便會愛人和被愛。若你被當作實體 即如同東西一樣被對待，死去時你的獨特身分也死去，就算你的靈魂不朽，那又有甚麼用呢？你的存在只是沒有位格身分的存在，你只會在無名氏的地獄中永恆地死 去。因為實體本身不能給你一個絕對特殊和獨特身分的存在和存有。實體時常指向普遍性，位格人則保衛特殊性和絕對的獨特性。因此，靈魂的不朽，就算是意味著 存在，也不能代表位格身分真正的意義。因著教父神學對位格的貢獻，現在我們知道天主如何存在，我們知道作為一個獨特的存有真正的存在到底意味著甚麼。作為 天主的肖像，我們是位格不是實體，也永遠沒有天主實體的肖像，對一個人來說被吸收進入神聖實體內也不是一件怎麼愉快的事情。只有在這個我們存在的生命中作 為一個位格人，我們才有希望在真實的和位格性的意義內獲得永恆的生命。天主是這樣，我們亦然：位格化身分只有在自由的愛和愛的自由中才能產生。
(c) 位格是特殊的和獨一無二的，實體和物種則可以繁衍不絕和被替代。若人被看作是實體和物種則永不是特殊的，而是大同小異的，可以被組成或被解體，他們可以為 了製造某種結果或新的物種而結合，他們可以用以達到某種目的，不論神聖與否。相反地，位格人不能如同物種一樣被複製、被繁衍，他們不能被組成或被解體，或 因某種目的而進行組合或被利用，就算是最神聖的目的。不論誰若這樣對待人便會使人淪為物件，使他的位格獨特性消失，不再存在，如果我們沒有在這個意義上發 現人類同胞是天主的肖像，即發現一個人的位格性，那麼我們也不能發現這個存有真正的永恆的身分。因為死亡使我們全消失在完全一樣的實體中，使我們變成物 質。那讓我們成為我們自身的永不磨滅的特質，不是我們的實體而是我們與天主不死的位格身分所建立的位格關係。只有當性體是位格性的，如同在天主內那樣，性 體才能真實地、永恆地存在，因為只有那樣性體才會獲得獨特性，並成為我們在天主聖三找到的存有模態：一種獨一無二的、無可取代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