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母

(by st Silouan)- Staretz Silouan

「上帝之母」的聖像有兩種。
最常見的,也是 在東西方皆可見的 ------ 聖母抱著聖嬰像。
這是ㄧ幅具有豐富內涵的圖像,不只是「上帝之母」的肖像,而是描繪出「道成肉身」真理的圖像,
如實表現出童貞女的母親身分。
如果專心注視聖像,我們會發現,「上帝之母」 抱著「聖嬰」,卻從不注視「聖嬰」,
不是注視著你,更不是看著遠方;那明睜睜的雙眼深深地透視了她的內心。
她並不凝視某物,而在默觀 (contemplation)之中。羞怯的雙手顯出慈愛柔和。
用手支撐保護著「聖嬰」,卻沒有緊緊懷抱祂,就好像護著某個聖物,帶來作為獻禮,
祂(而非 祂的母親)是所有人性之愛、敏銳柔和的代言者。
保有「上帝之母」身分的她,並不把孩子看成嬰孩時期的耶穌,
而是「道成肉身」的「上帝之子」所變成的「童貞 女之子」,是真正的人,也是真正的神,
對祂的母親與祂的受造物表達了所有人性與神性的慈愛。
如是,為第一種圖像。


另一種圖像,比較少見,是聖母獨自一人,沒有顯著的耶穌形象在內。
我只描述這類聖母聖像的其中一種。
十七世紀的俄羅斯聖像,是以一個沒有帶頭巾的俄羅斯農家女當成代表,中分的頭髮,直直垂掛在很方形的臉上。
前方任何景物都沒有進入她的視線,那雙大大的眼睛,像是望入深邃與無限之中。
若是再細看,她的雙手,被放在人體解剖學所不允許的位置。
在那兒,不為呈現現實的景象,而是為了不間斷地表達臉部、手部、眼部都無法呈現的更重要的東西。
一雙極度痛苦的手。還有,在聖像角落,幾乎看不見,低彩度黃色背景,小山丘和空的十字架。
這是母親對於唯一受孕而生(begotten)的兒子受難死亡的默觀 (contemplation)。


在祈禱中轉向「上帝之母」的時候,應該更常謹記在心,任何呈現給「上帝之母」的祈禱,
都代表著:「母親,我殺了你的兒子。如果你原諒我,我就得到寬恕。
如果你保留你的寬恕,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救我脫離懲罰。」
使人驚奇的是,在所有福音的啟示中,「上帝之母」都能使我們瞭解,並且大膽走向她,受持這個殊勝的祈禱,
除了這個意義之外,我們就不能再說些什麼了。
對我們而言,她是「上帝之母」,帶上帝來到人世間的唯一一位。
因著這個涵義,我們堅持用「上帝之母」的術語來稱呼。
藉由她,上帝成為人,誕生於人世間。
然而,對我們而言,她不只是「道成肉身」的媒介,
她親身順服上帝、愛著上帝、樂意承行上帝的旨意、有著謙遜的意念(正如我之前向你們談到的),
以致於上帝可以藉由她而生。

十四世紀,有一位偉大的聖徒神學家,在著作裡,關於「上帝之母」的段落中說到:
「如果童貞女沒有說:『上帝的侍女在此』,『道成肉身』將無法成真,
就像是如果沒有父的旨意,『道成肉身』將無法成真。」
這是她與上帝的合作無間。
說到「道成肉身」 和受祝福的童貞女的態度 ------- 一位英國作家Charles Williams,
在他最新的小說萬聖夜(All Hallows Eve)之中,用一種卓越的方式詮釋。
他說,「道成肉身」之所以獨特,是由於「以色列的童貞女可以用全部的身、全部的心、全部的意、全部的存在,
道出聖名那一天,如此,在她內心,聖言(word)轉變成肉軀。」
我想這是非常好的神學詮釋,指出她在「道成肉身」之中的地位。


我們愛她,或許在她身上,以一種獨特的方法,可以看見由Paul所說上帝的聖言:「軟弱之中顯現了我的力量。」
一位柔弱的以色列童貞女,藉著上帝的力量,戰勝了她內心的罪,戰勝了地獄和一切。
這就是為什麼,遭受迫害的時候,上帝的力量只在軟弱中顯現,
受祝福的以色列童貞女,眼裡閃爍著強大力量,奇蹟似的站出來。
如果她可以戰勝塵世和地獄,在她內心,就有一個力量之塔,還有一位代為求情救助的人,
我們可以認出,她的旨意與上帝完全一致,藉著一種只歸向她和上帝的祈禱,完美的與祂和諧共存,
我們不說「為我們祈禱。」,而說「拯救我們。」


Staretz Silouan

1938年,Staretz Silouan神父過世於阿陀斯聖山(Mountain Athos)*。
單純的他,是俄羅斯的農人,二十幾歲便來到聖山,往後的五十多年,也一直定居於此。
簡樸的他,在讀了一本關於聖山的小冊子之後,就決定前往聖山。
冊子上說,聖母曾經允諾,若有人願意在這些修道院中服侍主,她就要守護他、為他祈禱。
所以他離開村莊,心想:「如果這樣做會得到聖母的守護,我就去聖山,至於我的得救,就是聖母的工作了。」
他長期負責修道院的一些工廠,表現很卓越。
工廠的運作仰賴年輕的俄羅斯農人, 這些農人為了帶回一些積蓄,他們留下來工作一到兩年,
一點一滴賺取微薄的薪水,期待有一天,可以蓋一間簡單的小屋、開始新的農作、結婚,實現成家的願望。

有一次,負責其他工廠的修士們問他:「Silouan神父,為何你不曾監督那些工人,他們卻如此賣力的工作。
然而,我們花了許多時間來看管他們,他們卻以各種欺瞞的手段,加以偷懶懈怠呢?」
Silouan神父回答說:「我不知道啊,關於這件事,我只能告訴你我的作法。
清晨之時,我一定先為他們祈禱過才會過來,為了他們,我帶著滿心的慈悲和愛前來,
當我進入工廠,我的靈魂閃著愛的淚光。
然後,我交代一天的工作內容,只要他們一工作,我就進入小房間,一個一個為他們祈禱。
靜定在上帝面前,我說:『喔!上主, 請惦記著Nicholas,他那麼年輕,只有二十出頭,
離鄉背井又告別比他更年幼的妻子和頭生子。
你能想像這種悲情嗎,因為在家鄉的工作無法使一家大小得到溫飽,所以必須離開妻兒。
當他不在的時候,請保護他的妻兒,庇護他們免於災禍與不幸。
給他勇氣,奮力度過今年,帶著錢,重返再次相聚時的甜蜜,也帶著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種種艱難的處境。』」
而且Silouan神父還說:「一開始,我帶著慈悲的淚水,為Nicolas、他的幼妻和幼子祈禱,
此時,神聖的氣氛圍開始在我身上增長,有時候,這氣氛增長得如此強大,
我失掉了我所觀想的Nicolas、他的幼妻、他的幼子、他的所需、他的家鄉,
我所感知到的,只有上帝,我沉浸在神聖氛圍的示現中,越來越深,
直到忽然間,在這個示現的中心,我遇見包圍著Nicolas、他的幼妻和幼子的聖愛,和上帝的愛相容在一起,
於是,我重新開始為他們祈禱,又一次,我浸入深處,在那裡,與聖愛相遇。如此,」
他說:「我的白晝,都用來為他們祈禱,一個接著一個,直到白晝將近,我對他們說一些話,一起祈禱,
然後,回到他們的棲身之處,我也回去完成修道院的文書工作。」


由此可見,默觀祈禱、慈悲心和行動中的祈禱 (active prayer)是怎樣的一種掙扎和艱難的嘗試,
因為,祈禱不只是在口中念著「惦記著,喔!上主,這一位、那一位,還有他。」
祈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與慈悲和愛合而為一。


*有一本描寫他生平的著作已經完成: Archimandrite Sofrony, The Undistorded Image, trans. By Rosemary Edmunds, The Faith Press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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